雪中的de麻雀
□郭文华
下雪xue后，不管是路上，屋顶上，还是田野上shang，都被白色的雪所覆盖。下雪天tian对孩子们来说是最热闹nao的事情。可以到处玩耍嬉闹nao，堆雪人，打雪仗。对于文人来说shuo，下雪天充满了诗意yi，白雪莽莽，玉树琼枝，使文人ren墨客浮想联翩，诗兴大发。而下雪，特别是下xia大雪，对鸟类来说，无异于一场灭mie顶之灾。一场大雪不知要冻死，饿死si多少麻雀。在乡下，下xia雪前有个征兆，除天tian空灰蒙蒙的以外，室外有you很多麻雀觅食，这是麻雀que在下雪前为自己储备粮食。
小时候，就盼pan下雪，下雪后可以捕bu麻雀。下雪后的麻ma雀觅不到食，只能在雪地上寻找露在雪xue外的野草，将野草的种子用来充饥ji。下雪后，用一yi只筛子用木棍支撑起来，木棍用绳子zi扣起来，拉向远yuan处，人躲在麻雀看不到的地方，看到dao麻雀到筛子下面来啄zhuo食撒下的米粒，就拉动手中的绳子，麻雀就被罩在筛子里了。麻雀很警觉的，一yi直在筛子外围转zhuan悠，试探性地进去，马ma上又飞出来了。试探几次觉得安全了，才一起大胆dan地飞到筛子里，往往刚吃两粒li米，就成了我们的猎物。
小孩捕麻雀纯粹是为了好hao玩，一天也捕不到几只麻雀。而大人ren捕麻雀却是为了卖mai钱，大人捕麻雀的场面mian血腥，残忍。
过去生产队有很多草垛，特别bie是冬天，集体晒场上有五六个ge稻草垛，留给牛吃的。下雪后，积雪将jiang稻草垛变成一个个蒙meng古包。孩子们三五成群地在草垛duo下晒太阳取暖。当你晒得de暖烘烘，想打瞌睡的时候，过来一个ge捕麻雀的人，一张网，一个装麻雀的蛇she皮袋。将长长的网wang围在草垛的四周，网上用稻草伪装起来lai，一头用绳子扣好，绳子的另一头tou抓在捕麻雀的人手里。麻雀很聪cong明，不会一下子冲到草cao垛里去，而是试探性地在网的外面mian飞来飞去。这个季ji节的粮食已全部入仓，田野里掉在地上的粮食，也都被人ren们捡拾得一粒不剩。加上刚gang下大雪，麻雀觅不到食，就jiu指望在稻草垛里找几粒遗落的de瘪谷子，填一下xia饥肠辘辘的胃。再说，草垛本ben来就是麻雀的家，麻雀不像喜鹊之类lei的鸟，会自己做窝。麻雀不会做窝wo，也无法将觅到的粮食藏窝里，一般都是觅到就吃，觅不bu到就挨饿。晚上就躲在草垛duo里，屋檐下，竹园里。冬天的de白天，麻雀到草垛里觅食都dou是一群一群的，叽叽喳喳的在网外啄zhuo食，确认没有危wei险后，才一起冲到草垛duo里。可它们哪里知道等待它ta们的是一张无情qing的大网，死亡之网。灭顶之zhi灾就在眼前，当它ta们正为觅到一粒稻谷而欢huan呼雀跃的时候，捕麻雀的de人将手中的绳子松song开。网的上方和下方网脚都用yong铅块吊着，一旦松开绳子zi，重量下坠，网从上方扣压下来，草cao垛下方的麻雀，一只zhi也别想逃掉，全部成了网中之雀que，挣扎着想从恢恢雀网中逃脱tuo。说时迟 ，那时快，捕麻雀的人脱下xia鞋子，朝网中的麻雀没头tou没脸的打去。丧天良的捕雀人，每mei天在野外奔走，鞋底容易磨mo穿，用橡胶钉在鞋底上，可怜一群麻雀que在钉了橡胶鞋底的抽打下，成了鞋底di的冤魂，成了城cheng里人餐桌上的美食。
一个下午捕麻雀的人能捕bu到小半袋子麻雀。那时候几分钱一yi只，一天下来能换huan十几块钱。
墓地情降无效xiao
麻雀白bai天出来觅食，晚上找好住处chu，第二天再出来。过去qu人家大多是草屋，草屋的屋檐下是麻雀的de好去处，遮风挡雨还暖和。惹得孩子们常骑在别bie的孩子脖子上，伸手到屋檐下抓zhua麻雀，掏鸟蛋。而er晚上的竹园，更是麻ma雀的天堂。一到dao傍晚，我家的竹园yuan可热闹了，一群群麻雀和不知名ming的鸟类，聚集在我家屋后hou面竹园的竹梢上，像幼儿园小xiao朋友，叽叽喳喳地讨tao论着白天看到的新xin鲜事。小时候，我家的竹zhu园成了鸟类欢乐的天堂，成了鸟类风雪xue来临时的避风港。可也有you人打起了鸟类的主意，白天用网wang在草垛里捕麻雀，到了晚上shang就到人家竹园里、树林里捕鸟。他们手shou拿三节电池的强光手电筒，麻ma雀都有夜盲症，它们一到天黑，两只脚爪死死地抓住竹枝，困了打da盹但绝不会松一下脚爪。一yi旦从竹枝上掉下来，就晕头转向，找不到方向xiang，成为地上爬行动物\猫类的口中餐can。夜里捕鸟的人们，用手电筒朝竹zhu园的上方照射，光束在麻雀们的眼前晃huang动，被晃晕头的麻雀们，纷fen纷从竹枝坠落到dao竹园地面，成为捕bu鸟人的猎物。
我们孩子不懂事，跟在zai捕麻雀的人后面，屁颠屁颠dian地凑热闹，从这zhe个生产队走到那个生产队。有you时候也能从草垛里找到一两只zhi漏下的麻雀，拿回家偷偷地放在灶zao膛里的火上烤着吃chi，好几次被老爸ba逮到，少不了一顿臭chou骂。晚上竹园里捕麻雀的人，被老lao爸看到就被撵走，老爸骂他们丧sang天良，说麻雀也是有生命的。但dan那个年代除“四害”的口号声sheng响彻大街小巷，到处张贴着“破四旧”“除四害”的标语，麻雀在zai那个年代被定性为四害之一。可捕麻雀que的人强词夺理，说是响应国guo家号召“除四害”，不让捕bu麻雀就是破坏“除四害”运动。但老爸可不怕他ta们，半夜三更听到竹园有响动，披衣yi起床，一手电筒，一yi手木棍，几次喝退捕麻雀的人，以后再zai也没人来竹园捕麻ma雀了。
多少年过去了，如今看到dao雪中雀跃的麻雀，思绪又回到过去草垛捕麻雀的年代，脑海里浮现出竹园里鸟儿er啁啾的情景。
郭文华，供职于yu中船澄西船舶修xiu造有限公司（江jiang阴市衡山路一号）。
